“我们首先要走15天的路程到达沔阳城,在那里的驿站更换马匹和获得补给,然后继续出发。”
洒满阳光的坡道上,紫发少女驾着马车,对身后从帘子后探出头来的白发少女说道。
白发少女一脸幻想的表情,嘴里咕哝着:“城啊……”
一直住在村子里的小秋,对于城市从来都只是听说,连想都不敢想。
“但是我们携带的食物连支撑15天都有点勉强,所以途中还是要找地方获得一些食物和草料才行。”
“草料的话,路边上好像多得是诶?”
倒不如说路中间很多地方也已经郁郁葱葱了。
槎槎笑道:“马儿可是很娇贵的动物,随便喂东西吃的话说不定会闹肚子的。”
这匹马儿的出现,可谓天赐。当时槎槎太过心急,只顾着往小秋所在的村子作起神行法,而忘记了回程的问题。她后来甚至想过干脆走到沔阳城再索要马匹好了,正巧这个时候,一个卖马的贩子路过村子,槎槎便买来了马,这才组装成了这辆马车。
马是很难养的,尤其这个末法时代,人们并不需要出远门,因此各村户都不养马,养马的技艺也就成了驿站和一些马贩子的独门绝技。
马车就这样在年久失修的乡间坡道上行进着。日升日落,有晚上,有早晨,一晃五天已过。这期间,路上没有村落,没有人烟,小秋由一开始的紧张兴奋,隐隐约约转向了些惶恐。该不会自己这一离开村子,就世界末日了吧?这个世界这么荒凉的吗?
好在,第六天的早晨,她们终于看到了人。
“姐姐!有仙女!仙女来我们这儿了!”
小秋一脸诧异。
刚刚……跑过去了一个小男孩,对吧?
不一会儿,一个穿着蕾丝边带围裙的黑白长裙的女孩就匆匆赶了过来,她生得眉目清雅,身材纤细,跑动起来像跃动的小精灵。拉着她手的小男孩也是生得俊俏,宛如一位短发少女。
“真的是两个女孩子!”少女惊喜地说,“你们应该不是行商吧?黄鸟馆已经好久没有行商以外的外人来过了。”
“你好,我们是来自南边的祁甸村的旅人,要到沔阳城去。”槎槎非常有礼貌地说,“我们身上的干粮快要吃完了,马儿也需要休息,可否暂居一天,讨些干粮?作为报酬,我们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劳力。”
少女欣喜道:“当然可以。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以外的女孩子呢,圣依、圣彩她们见了你们一定会比我更加开心。你们快跟我来吧。”
虽然那个小男孩才是小秋见到的第一个外人,但小秋的目光完全被这位穿着奇怪服装的少女吸引。奇怪,一种并非是嫉妒的心情涌上了心头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,这感觉很好,并不坏。
路上的聊天得知,这位少女是“黄鸟馆”的二小姐。
“二小姐为何穿着女仆装?”槎槎好奇地问道。
“女仆装?”
“是的。您的这身服装是帝国繁盛时代的女仆装,您好像不知道?”
少女不好意思道:“我不知道。这是根据家里的照片复原出来的,款式我很喜欢,仅此而已。原来在以前是女仆穿的吗?那我可说什么也得让兰兰试试了。”
此时槎槎从马车上下来了,牵着马,小秋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马车上,便一起下来步行。旁边的小男孩一直看着小秋,看得她心中有些不舒服。
以前是男生的时候,这样大的小男孩是特喜欢在自己面前夸耀自己打了几只鸟,或者爬到了多高的树上去的,而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,半是羞涩,半是渴慕。他人这样的表现又会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女孩子了,已经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人,这让她很不安。
小男孩看了半天,终于开口道:“这个姐姐长得真的好像家里面的那个雕塑啊。”
“雕塑?”
“啊,是家里的一个收藏品。”二小姐道,“一时也说不清楚,不如到了馆内你们亲眼见一见吧。”
明明在路上的时候还看不见,拐过一棵树以后,一栋宽敞的大别墅就出现在几人面前。那别墅就是黄鸟馆,从外表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哪里体现出“黄鸟”来,建筑整体四四方方,偶有一些镂空和拼接,造就出非对称结构,让别墅奇趣起来。 别墅外是一片水泥地的空地,有人正在打扫着,见几人来了,她也只是看着,手上的活并没有停止。
直到几人走近了,那扫地的少女才说话:“这两位就是刚刚小月说的‘仙女’吗?”
“是的哟~”二小姐开心地说,“这位就是兰兰啦,是我们家真正的女仆。这两位……啊咧,还没有问两位的名字呢。”
“真正的女仆?”扫地少女兰兰好奇道。
“啊,她们说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以前是女仆装,也就是说,应该是兰兰你的制服才对。怎么样,这下你没有拒绝穿这种衣服的理由了吧~”
二小姐十分欢脱,而兰兰却格外平静:“这件衣服修饰过于繁复,观赏性大于实用性,并不适合我。但是如果它真的是女仆装的话,我想那也应该是迎宾的女仆穿的吧。如今没有什么客人来,那我好像真的没有穿这种衣服的必要。”
“兰兰还是那么死板。”二小姐吐了吐舌头,“穿衣服也要讲好看的啊,又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劳动,休息的时候,玩的时候,你也不愿意穿好看的。”
“我既然出身仆人家,就要遵守仆人家的规矩,请小姐尊重。”
两人的对话其他人听不出端倪,槎槎却是有了几分猜测,说:“兰兰小姐是世世代代都在黄鸟馆做女仆对吗?”
二小姐抢答说:“对。已经说不清多少代啦……”
“25代。二小姐。”兰兰说。
“哦哦……这么久了吗?”二小姐懵懵懂懂说,“她们仆人家啊,规矩超多的,还坚决不和我们家通婚,特别神秘。”
“据说最初是千家不愿意和仆人家通婚的,但那都是历史了。”
“是吗?我都是第一次听说,真新鲜。”二小姐咂了咂嘴,“话说回来,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互通姓名呢。我们家是黄鸟馆的主人,姓千,我是千家二小姐,叫千圣琪。这是我的弟弟,叫千圣月。兰兰姓仆人,全名是仆人兰兰。”
“我叫槎槎。”槎槎说,“这位是陆小秋。我们是要到沔阳城去,暂时借贵馆修整,有什么劳力方面的事需要我们效劳尽管开口。”
兰兰说:“这种事不应该和我说,而应该和家主说吧。不过我倒是很希望家主能够让你们留下来,我正在筹划一次大扫除,正好需要人手。”
“能够帮上忙真是太好了,那烦请您带我们去见见家主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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